
大小:
下載:339次
分類:書法篆刻
手機掃碼免費下載
糾錯留言#刻帖中的名家臨《蘭亭序》簡介
《蘭亭序》是中國書法史上最著名的作品,圍繞其產生的各種問題也遠多于其他。王羲之后,歷代的能工巧匠、書畫名家都在以各種方法對其進行復制,唐代有雙鉤向搨,宋元明清有刻石傳拓。這些復制品的數量極為龐大,并各具特色,形成了如今紛繁炫目的局面。
傳世至今的《蘭亭序》復制品被分為兩大類:摹本和刻本。摹本最著名的是唐摹本,如馮承素本、褚遂良本、虞世南本等。這些唐摹本的制作者本沒有留下姓名,好事者便將其歸于唐代各書法大家名下。唐摹本更接近于真跡,在當時已十分難得。
《蘭亭序》真正普及是在有《蘭亭序》刻石之后。《蘭亭序》諸刻本中以定武本影響最大,定武本刻石時間已不詳。后晉末年,契丹自中原攜蘭亭刻石北歸,后棄之于真定。真定當時屬義武軍管轄,后避宋太宗諱改“義武”為“定武”,故稱此刻石為定武蘭亭。定武本只是北宋時流行的眾多刻本之一,但因黃庭堅等人的贊揚,日益為人所重,被視為蘭亭刻本的正宗。
法帖是保存《蘭亭序》的另一個重要分支,保存在法帖中的《蘭亭序》,著名的有南宋游似藏的“蘭亭百種”,清代徐樹鈞《寶鴨齋蘭叢》有蘭亭八十余種等。對這些《蘭亭序》復制品進行研究,已經形成了專學,容庚、啟功、徐邦達等先生在此領域頗有建樹,使《蘭亭序》紛繁的版本問題逐漸清晰。
除了對《蘭亭序》進行貼合原貌的復制之外,《蘭亭序》的傳播還有另一種相對開放的途徑——臨寫。法帖中最有特色的《蘭亭序》版本,就是歷代書法家風格各異的臨寫本。因《蘭亭序》名聲顯赫,故凡對書法有興趣的文人都競相臨習。
根據容庚先生《叢帖目》和國家圖書館館藏法帖統計,保存在碑帖中的《蘭亭序》臨本有數十種。其中宋代有蘇易簡、薛紹彭、宋高宗等臨本;元代有趙孟頫、俞和等臨本;明代有文征明、祝允明、莫是龍、董其昌、王鐸等臨本;清代有張照、錢泳、王澍、翁方綱、永瑆、包世臣、孫承澤等臨本。這些風格迥異的臨本都保留著《蘭亭序》真跡的大致風貌,同時又反映了一時一地的書風流變,體現了臨書者的書法主張。按成書順序分析,可以看出這些變化特征與書法史發展的脈絡相呼應。
本文從眾多臨本中精選出具有代表性的五種進行欣賞研讀,體味古代大家是如何從《蘭亭序》中汲取營養的,也能對碑帖中保存的《蘭亭》臨本得到一個大概印象。
一、《樂善堂法帖》元趙孟頫臨本
《樂善堂法帖》在今天可謂孤本,容庚先生《叢帖目》收羅宏富,卻也未見此帖。目前所知,現存的《樂善堂法帖》只有國家圖書館所藏明拓本一部。
《樂善堂法帖》,元趙孟頫書,顧信撰集,吳世昌、茅紹之刻,完成于元仁宗延祐五年(1318)。此帖為經折裝,分兩冊,共39.5開,半開墨心高30厘米,寬17厘米。帖首正書題“樂善堂帖”。
趙孟頫,字子昂,號松雪道人,工書法、篆刻、繪畫。《元史》評價其“篆籀分隸真行草無不冠絕古今,遂以書名天下”。顧信是趙孟頫的門生,字善夫,江蘇昆山人,善書法。明李日華《六研齋二筆》云:“信以能書稱,從趙文敏公游,得其書,必鐫于石。作亭匾曰‘墨妙’,晚年號樂善處士。”
帖尾有張寰、張伯英題跋數則。張寰,字允清,又字石川。明江蘇昆山人,亦善書,喜藏名帖。從張寰跋語可知此帖帖石,不知何時何故被埋于土中,正德、嘉靖年間才出土于淞南別墅。民國時此帖歸張伯英收藏。張伯英是民國著名的碑帖收藏鑒賞家和書法家,一生過眼名帖數百種,得此帖頗感慶幸,“雖出明代何異宋元古拓,宜為明賢珍賞。三百年先后屬之張氏斯亦古緣”。
《樂善堂法帖》所刻的趙臨蘭亭,落款只有“子昂”二字,根據刻帖的時間和書法風格,基本可以判斷為趙孟頫晚年作品。趙孟頫一生臨寫了大量的定武本《蘭亭序》。元人仇遠說:“余見子昂臨《臨河序》(即《蘭亭序》),何啻數百本,無一不咄咄逼真。”據王連起先生記載,至今存世的趙臨蘭亭墨本僅余數種,有蘇州博物館藏臨定武《蘭亭》冊、上虞丁氏藏本臨定武《蘭亭》卷、北京故宮藏王蒙跋本臨定武《蘭亭》卷,臨獨孤本《蘭亭》(燒殘)。在趙孟頫臨本墨跡稀少、偽作混雜的今天,《樂善堂法帖》中的《蘭亭》臨本更顯珍貴。
此件臨本忠實于原作,保留二十八行的原行款、修改痕跡及特殊字。保留的修改痕跡有第一行“癸丑”略小,第四行夾行“崇山”二字,第十三行“因”字、十七行“向之”、尾行“文”字略大,第二十五行“悲夫”前空白等。保留的特殊字有第四行“激”字中間為“身”,第九行“類”字左下為“力”等。根據特殊字,可以推斷出所臨為定武本。
趙孟頫一生鐘情定武本,認為《蘭亭》“唯定武刻石獨全右軍筆意”。趙孟頫有見過唐摹本,卻未見趙氏對唐摹本有任何評論,似乎更推崇定武本渾厚莊重的氣質。在《蘭亭十三跋》中趙孟頫明確地提出“退筆說”,結合趙孟頫的此件臨本,的確表現出了平和內斂的風格,筆鋒相對隱藏,秀逸之中透出蒼渾之氣。
二、《崇蘭館法帖》中的明莫是龍臨本
《崇蘭館法帖》,又名《云間莫氏父子法書》,共十卷,明莫如忠、莫是龍書,莫后昌撰集,顧功彥刻,完成于泰昌元年(1620)冬。國家圖書館所藏為明拓本,經折裝,分五冊,112開,半開墨心高27厘米,寬14厘米,附刻莫如忠、莫是龍畫像。前有目錄一開,帖首隸書題“崇蘭館帖”,莫是龍臨《蘭亭序》,刻于《崇蘭館法帖》卷五。
莫如忠,字子良,號中江。南直隸松江府華亭(今上海松江)人擅草書。莫是龍,莫如忠長子。年少時有“神童”之譽,深通畫理,尤精書法。
明代中后期,以文征明、祝枝山為首的吳門書派是書壇核心,董其昌書名大盛之后,營造了與吳門書派相抗衡的華亭派。而莫如忠是董其昌的書法老師,莫是龍是董其昌的好友。在華亭派中,莫氏父子的位置非常重要。董其昌多次把莫氏父子比作“二王”,曾說:“廷韓(莫是龍)游道既廣,鑒賞之家無不遍歷,吾師(莫如忠)人地高華,知希自貴,晉人之外,一步不窺。故當時知廷韓者,有太令過父之目。然吾師以骨,廷韓以態;吾師能自構,廷韓詩字多出前人名跡。此為甲乙,真如羲獻耳。”
從莫氏的齋號“崇蘭館”可以看出父子二人對《蘭亭序》的推崇。莫是龍在臨蘭亭跋中也充分表達了這種情感,跋中言:“蘭亭一帖,千古墨寶,雖傳刻至今,僅存無幾,而雄俊端嚴之氣望之儼然。不審右軍落筆時當何如快意也。余平生于書學是其宿業,而篤好此帖不減辯才之癖,每風日晴好,心怡神暢,筆墨俱適,則臨數行以寫幽興。黃太史云世人但學蘭亭面,欲換凡骨無金丹。讀此輒深愧恨。”
莫是龍臨本中還臨有趙孟頫的題跋,亦可表現莫氏的書學主張:“書法以用筆為上,而結字亦須用工。蓋結字因時相傳,用筆千古不易。右軍字勢古法一變,其雄秀之氣出于天然,故古今以為師法。”
趙孟頫的蘭亭臨本眾多,“用筆千古不易”正出自著名的《蘭亭十三跋》,莫是龍所臨底本很有可能是源自于獨孤本《蘭亭》。獨孤本在清代遇火燒殘,現藏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,是現存“一個半”定武蘭亭原石拓本中的半個,另外一個是現藏臺北故宮的定武真本。
與《樂善堂法帖》的趙臨《蘭亭》相比,莫是龍的臨寫更加隨性,字形大小、修改痕跡、行款字數都沒有保持原貌。例如,原帖加行增補的“崇山”二字在莫是龍臨本中便省略未臨,“癸丑”二字大小統一,修改的痕跡完全抹去等。但是結字用筆還是相當忠實于原帖,可以很明顯地看出《蘭亭序》的特征。例如,“清流激湍”的“激”中間為“身”,“惠風和暢”的“惠”字缺一橫一點,“后之視今”的“后”字偏旁寫作三點水等。總體來說,莫是龍的臨本基本還是中規中矩,沒有明確地加入自己的風格,只是為了書寫的整齊做了微調。
三、《玉虹鑒真續帖》中的明王鐸臨本
《玉虹鑒真續帖》,共十三卷,清孔繼涑摹,約刻于清乾隆年間,國家圖書館所藏為清道光拓本,經折裝,分十三冊,296.5開,半開墨心高30厘米,寬13厘米,帖首篆書題:“玉虹鑒真帖”,王鐸所臨《蘭亭序》,刊于《玉虹鑒真續帖》第十三冊。
王鐸,字覺斯,一字覺之,號嵩樵、十樵,明末清初書畫家。其書筆力雄健,長于布局。當時書壇流行董其昌書風,王鐸與黃道周、倪元璐、傅山等人提倡取法高古,于時風中另樹一幟。
王鐸與莫是龍的臨本相比,莫臨本中規中矩,王臨本更像是自我創作。據王鐸的跋語,此臨本寫于明崇禎四年,王鐸已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書法風格。此本與蘭亭原帖相比,不僅細節上有很多修改,連行款字數、字形、用筆都有了很大的變化,比如“怏然自足”的“怏”變成了“快”字,“后之視今”的“后”字偏旁改作雙立人等,行款字勢有縱橫跳動的氣象。不過王鐸依然保留了一些原作的細節,例如“清流激湍”的“激”字中間為“身”,“絲竹管弦”的“弦”字末筆拉長等,故仍可將其視為臨作,而不是單純的抄錄。
黃元功有跋曰:“孟津王覺斯先生書法得清臣(顏真卿)、海岳(米芾)衣缽,然往往縱橫為之,如太白長篇,英雄欺人耳。晚年準于古法如此帖,雖有唐諸公臨本,何多讓焉。”此題跋的時間是崇禎甲戌(1634)秋八月望日,距王鐸臨帖時已有三年,應是王鐸臨寫完成后即將此帖贈給了黃元功。黃認為此《蘭亭》臨本是融匯了顏真卿和米芾的筆法再加入王鐸自身縱橫為之的特點。黃、王二人交好,故黃元功對王鐸更加熟悉,對王鐸的評價也很中肯。清代書法家梁巘在《評書帖》中評價王鐸“書得執筆法,學米南宮,蒼老勁健,全以力勝”的評語得到后世的廣泛認可。
四、《石壽山房摹刻覃溪先生蘭亭縮本》清翁方綱臨本
《石壽山房摹刻覃溪先生蘭亭縮本》一卷,清乾隆四十七年(1782)翁方綱縮臨,咸豐三年(1853)汪蔚摹刻。尾有翁方綱、劉墉、宋葆淳等題寫的跋文。國家圖書館藏本為清初拓本,經折裝,一冊,8開,半開墨心高9厘米,寬5厘米。民國書法家張伯英在《法帖提要》評此帖“石刻最小之字,《詩韻摘要》外以此帖為僅有”,“允為精絕之品”。
翁方綱,書法家、金石學家。字正三,號覃溪,晚號蘇齋。精通金石、譜錄、書畫之學。汪蔚,字嘯霞,號石壽山人,篆刻家,《廣印人傳》有傳。精鐫碑版,善篆刻。
此本有翁方綱跋“以定武落水本筆意訂正萬松山房本”。落水本是定武蘭亭的一個重要分支,據宋周密《齊東野語》載,落水本蘭亭最早由姜夔所藏,后歸趙子固。趙子固乘舟遇風船覆,在性命堪憂的情形下,用手舉著這本蘭亭大呼:“至寶在此,余物不足關矣!”得救后,趙子固在卷首題寫了八個字“性命可輕,至寶是寶”,這就是落水本蘭亭的來歷。趙子固后,此本歸賈似道,明代情形不詳,清代歸孫承澤、高士奇等人,后入乾隆內府,現不知下落。
萬松山房縮臨《蘭亭序》,今已不可見。據翁方綱題跋可知萬松山房本為李宓臨于明萬歷丙午年(1606)秋九月。李宓,字羲民,明代書法家。此本在清代為書法家王澍所得,所依據的底本相傳為褚遂良臨本。
翁方綱《復初齋文集》卷二十七“自跋審正萬松山房縮本蘭亭”條中詳細考定萬松山房本的錯誤,例如“觴”字右半誤為“易”字,“騁”字馬下三點誤為一橫等。這些錯誤在翁臨本中得到改正。翁方綱著有《蘇米齋蘭亭考》八卷,詳考《蘭亭序》歷代各版本異同優劣。自宋以來,有關《蘭亭序》的記載、題跋極多,但真正系統地對蘭亭版本進行研究的只有翁方綱,可謂是蘭亭研究第一人。
在照相技術尚未傳入中國的時代,將大字變成小字,只有縮臨這一種方法。縮臨對目力、腕力要求極高,非目光敏銳、手腕靈活、技法高超者不能為,翁方綱此技在清代可謂首屈一指。方浚頤《夢園叢說》載:“翁覃溪先生能于一粒芝麻上寫‘天下太平'四字,每逢元旦輒書以為吉慶,自少至老,歲歲皆然。”
縮臨此蘭亭時,翁方綱年五十,正值技法純熟、體力旺健之時,又幸遇良工汪蔚善于刻小字,無爽纖毫。此帖雖小,對原作的忠實度卻極高,除保留原有二十八行的行款外,對諸多細致入微的特征也加以摹刻。首行“會”字只摹刻一撇是定武本的特征,第四行加行刻“崇山”,第十四行、十五行之間刻“僧”字,是南朝梁徐僧權的押署,第十三行“因”字下涂改痕“外”字、十七行“向之”下涂改痕“于今”、尾行“文”字下涂改痕“作”字,第二十五行“悲夫”前涂墨下“不可”、“夫”字下涂改痕“也”字等。可謂是考證精審、書法精湛、縮臨精巧、摹刻精良,四美具于一帖,難能可貴。
五、《小倦游閣法帖》清包世臣臨本
《小倦游閣法帖》,共四卷,清張丙炎撰集,吳讓之、朱震伯摹,完成于光緒二十六年(1900),所收皆為包世臣書跡。國家圖書館所藏為初拓本,線裝,分四冊,150頁,墨心高25厘米,寬15厘米,帖首篆書題:“小倦游閣法帖”。“小倦游閣”是包世臣齋名。
張丙炎,原名張世錚,字午橋,號藥農,一號榕園。喜吟詠,富收藏,晚年工篆書。
包世臣,清代書法家、書學理論家。字慎伯,晚號倦翁、小倦游閣外史。師承鄧石如,包世臣自負草書,自謂能上接王羲之。著《藝舟雙輯》,提倡碑學,對后世書風的變革,頗具影響。
包世臣臨《蘭亭序》收于《小倦游閣法帖》第一卷開篇,書后又自跋三則,頗能體現包氏書學思想。其一云:“前人以空曠謹嚴為晉唐分界,雖不謬然,實皮相。晉人無黍米平直者,唐人以渤海為最矯變而不免有幾微平直處,河南全力取韻味以曲為勝,然引豪時露快削。故欲見江左面目,非具神悟亦難言。”其二云:“襄陽出而晉人風軌絕,吳興出而唐人規矩湮,華亭有志而力不逮,何論余子。”其三云:“華亭志張米以抑趙耳,非欲復山陰也。”
跋中“渤海”指歐陽詢,“河南”指褚遂良,“襄陽”指米芾,“吳興”指趙孟頫,“華亭”指董其昌,“張米”即張旭、米芾,“山陰”指王羲之。包世臣心量甚大,三段跋中品評了中國書法史上各個朝代第一流的書法家,同時自視甚高,自詡為上接“山陰”,為王羲之后第一人。他在跋中也說出了自己的心得“晉人無黍米平直者”,他所臨《蘭亭序》即貫徹了這種“以曲為勝”的書學思想。張伯英謂其“在前清書家中獨辟境界,不依傍他人門戶”,而清代書法家何紹基則評其書法“未能橫平豎直”,兩種評價各有立場,沒有對錯之分。
包世臣的書學理論的確標新立異,令人耳目一新,與翁方綱的堅守傳統相比,形成了一種很有趣味的兩極反差。包世臣曾在《藝舟雙楫》里譏諷翁方綱“只是工匠之精細者耳,于碑帖無不遍搜默識,下筆必具其體勢,而筆法無聞。”啟功先生在《論書絕句》中評包世臣為“橫掃千軍筆一支,藝舟雙楫妙文辭。無錢口數他家寶,得失安吳果自知?”繼承傳統與大膽革新的利弊得失,從來就不存在完美的答案,這是每個時代的人們都需要思考、摸索和追尋的問題。
從上述五種《蘭亭序》臨本中,可以略窺歷代書家對《蘭亭序》的繼承學習與創新改造。陳忠康在《<蘭亭序>版本流變與影響》一文中指出“宋元時期,書家的臨摹已基本放棄了唐人所使用極逼真的勾摹方式,追求與范本之間處于一種若即若離的關系,但即便如此,總體來說忠實的程度尚高”。
趙孟頫的臨本,雖在用筆上有其自己的特色,但在行款、結體、氣韻等方面還相當地忠實于所臨摹的對象。明代的臨習者逐漸增加意臨的成分,莫是龍的臨本可以代表這一傾向。晚明時期,臨摹成為創作的手段,王鐸便是其中的佼佼者。清乾嘉時考據學大興,蘭亭的臨摹也受到了嚴謹的考據學的影響,翁方綱是清代蘭亭研究的集大成人物,所臨的《蘭亭序》也帶有鮮明的考據特色。清中葉以后,傳統帖學逐漸衰微,碑學興起,從阮元到包世臣,再到康有為,把碑學理論推向了頂峰。